母亲闭口不言,不知道是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亦或是在担心她开口说了话,就会惹怒了他,会让他恨不能斩断这份母子情谊。 赵伯耕蹙紧眉头,不再说什么,一甩衣袍转身离去。 在他走到走廊上时,里边的老夫人似乎回过神来,仓皇的叫起来,“耕儿,耕儿,娘之前没骗你,府里的庶务,碍于年景不好,还有娘识人不清,这些年确实没存下什么银钱。 娘倒是还有些私房,可娘还要还给灵姝。 耕儿,若娘给了灵姝,就不能给你,若是给了你,灵姝和常氏那边……” 赵伯耕听到这里,再听不下去,迈开大步踏下台阶,往院子外走去。 老夫人险而又险的避过满地碎瓷,走到外边,却只见儿子已经走到了松鹤园门口。 她急的指着婆子骂,“就不知道把侯爷拦住。” 被她指着的丫鬟婆子俱都跪下认罪。 他们只是下人,有几个胆子敢在侯爷怒时凑上去。 到时候挨一脚踢是小的,被侯爷提脚卖了,那才冤枉。 老夫人又骂了一通,可惜,无论她怎么骂,也无济于事。 最后,老夫人只能阴沉着脸,在外边站了一会儿,慢吞吞的挪步回了屋。 进了屋,她也没休息,而是坐在榻上想了会儿事情。 终于,她开口,“去唤二爷过来,就说我有事儿找他商量。” 二房中,此时也热闹的厉害。 赵仲樵一想到,他们房里不仅要将常慧心的东西还回去,还要再赔一笔利息,气的脱掉外衫,将外衫摔在地上,就大步在屋里转起圈圈。 他一贯要脸,这次被人当面要债,也是脸面丢尽。 气恼至极,他指着洛思潼的鼻子开骂。 各种脏的臭的,赵仲樵把他知道的词儿全用了一遍。 骂的难听极了,连外边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不好听下去了,全都躲得远远的,唯恐事后二夫人追责,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就在下人们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二爷这么大火?” “二夫人有再多不是,对二爷却全心全意。 二爷将人骂这么难听,二夫人现在指定委屈坏了。” “唉,勺子还有磕到碗的时候,夫妻俩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 等二爷过这顿火,事情过去就好了。” 下人们想的好,他们还以为这次就如以往每次一样,二爷有不顺心的,回来揪着二夫人骂两句,等夫妻俩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一切都好了。 虽然这次闹腾的动静大了些,二爷的声音虎了些,但应该不会出大事儿。 毕竟二夫人除了是二夫人,还是二爷嫡亲的表妹,两人打小就有情分…… 正这么想着,下人们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二爷的惊叫声、桌椅砸在地面出的“哐当” 声、碎瓷摔裂的“咔嚓” 声。 众人一惊,什么也顾不上了,拔腿就往正室去。 房门被用力推开了,伴随“哐当” 一声巨响,屋内的场景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