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张宝山上门,带来了一个不能公开的消息。 陈文丽的父亲死了。 他用腰带把自己挂在窗台上吊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文丽当场呆住,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问贺薇怎么样。 张宝山表示不知道。 陈文丽就没再说话。 张宝山没再多呆,急急要走。 我送他出门。 到了院外,张宝山往屋里看了一眼,低声道:“这事儿弄的,怎么就到了这一步?老陈那人不至于这样啊。” 我说:“这样结束对所有人都好,他要不死,多少人都睡不着觉。” 张宝山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说:“周先生,谢了。” 我笑道:“张队长外道了不是。 这点事儿不值当这么郑重道谢。” 张宝山说:“文丽这里还得麻烦你多照看一下。 这孩子打小性子就倔,爱钻牛角尖。 咳,她别再有什么意外。” 我说:“我已经放出风声,她给我做了情人。 我现在是地仙会的老仙爷,金城江湖上,没谁敢来触我这个霉头。 她在我身边,不会有事。” 张宝山就是一怔,旋即苦笑道:“也是个办法,那个,咳,你没真把她当情人对吧。” 我说:“当然没有,就是个借口,等事情安稳,她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干什么了。” “那就好,那就好。” 张宝山连连念叨了两遍,才又说,“等过后我请你喝酒。” 我笑着应了声“好” 。 张宝山没再说话,上车动,眼看要走,却又探出头来说:“张美娟、老邦子那条线理清楚了,准备做成本省严打的第一个典型,部里也下来人做指导,想要深挖老邦子这条线上拐卖人口的罪行。 不过,最近有点动静,好像有人想保张美娟。” 我问:“她对你们的案子还有用吗?” 张宝山犹豫了一下,说:“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只等着其他人归案,就可以移交检察院起诉了。” 我再问:“正常的话,会怎么判?” 张宝山道:“枪毙。” 我点了点头,没再问。 送走了张宝山,我转回屋里,见陈文丽还坐在沙上呆,就倒了杯茶水,塞到她手里,“别想太多,早点休息吧,睡一觉,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陈文丽捧着热茶,终于回过神来,表情复杂地看着我,犹豫再三,才问:“你早就预料到了,是吗?” 我回答:“是!” 陈文丽茫然道:“虽然我一直恨不得他死,可是他就这么死了,我心里为什么空荡荡的?” 我说:“因为你恨的其实不是他,可他要是不死,你永远也钻不出这个牛角尖。 但他可以是自杀,也可以是意外,甚至可以死在别人手上,唯独不能死在你的手上,否则你心里这个坎儿一辈子都过不去。” 陈文丽又问:“那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我不甘心!” “忍是心头一把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