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茵脸涨得通红,眼泪静默淌下,阖上眼,再不肯跟他多说半个字。 闻蝉被阿霁领着进门时,正瞧见这一幕。 少女无声垂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来得不赶巧了?” 听见这道温婉的女声,棠茵慌忙别过头,胡乱擦拭了眼泪。 “三嫂……” “三嫂来得正巧,有件事想请教你,借一步说话吧。” 棠茵将仅剩不多的希望,都寄托在闻蝉身上,又怎好眼睁睁看着谢铭仰把人带走。 “有什么事你还要瞒我?不能在这里说?” 谢铭仰都起身了,闻言却又坐回去,叹了声:“也好。” 闻蝉从他身后绕过,坐到棠茵身侧。 “五弟有话直说。” “敢问三嫂,三哥寻到你时,你既已嫁了人,是见到三哥便回心转意了,还是三哥使了什么手段,叫你不得不和离?” 这话问得直白又冒昧,哪怕与谢铭仰之间有一段幼时相交的情谊,闻蝉还是生出了不适。 避重就轻道:“我自然是蹉跎了一阵,才和离的。” 谢铭仰了然点头,听懂她话中之意。 “那三哥后来又做了什么,才叫三嫂心甘情愿,嫁他为妻?” 闻蝉和棠茵俱是一怔。 明白他并非有意窥探旁人夫妻私事,而是想知道,如何叫棠茵回心转意留在他身边。 就这间隙里,谢铭仰又解释:“我知道,本是问三哥更合适的。 可三哥忘却旧事,如今怕是也想不起来了,便只能叨扰三嫂,不吝赐教。” 话音刚落,棠茵便恶狠狠道:“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绝不会!” 她逞不得凶,声调高些,眼泪又往外溢。 闻蝉看得她可怜,抚着她脊背为她顺气,“好好好,先别着急。” 这两兄弟间虽还有场夺嫡之争,可闻蝉今日来,却只是为着棠茵的事,全是实话实说: “你三哥做了什么并不要紧,这世上巧言令色并不难寻,难寻的是一心人,肯捧出真心待你。” “你三哥对我是真心的,他为我违过父命皇恩,挨过打受过伤……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她盯着少年人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最要紧的是,我的心里,也一直存着他。” 谢铭仰是个无比聪敏的人。 得天独厚,远胜这世上的天之骄子。 目光转回棠茵身上,他开始深深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