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迟澳此时应该很下不来台才对。 实则没有。 他完全忽略了面子难堪的事。 从未有过的酸楚填满了他当下全部的思维。 初升高的暑假,他次加入青少年宫管乐团,便被角落里那个女孩子完全夺去了目光。 进了高中,又在同一个班级。 他吹单簧管,她吹长笛。 从十六岁开始,迟澳喜欢了她三年。 以前很文弱的男孩子,只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才渐渐变得张牙舞爪。 隔着一整个大厅,迟澳遥遥看着另一条光束里的乐柠。 乐柠不喜欢他,他一直知道,但觉得无所谓。 从前他总认为来日方长,每天都会见面不是么? 日日相处在不足几十个平方的空间里,让他迷惑的认为与乐柠心灵之间的距离也被压缩得很近。 今天放学了,明天又会见到。 今天不喜欢,明天后天也许就喜欢了。 可此刻不是了。 那间教室永远的消失了。 他不会知道明天后天,之后每一天的乐柠存在于地球上的哪个角落。 而未来,她将被另一个男人拉着手揽在怀里。 终有一天会被其他人压在身下婉转承欢。 会戴着别人送她的钻戒,成为别人的妻子,别人孩子的母亲。 可… 我在心里过誓,要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的呀。 心碎。 窒息。 一股他形容不上来的莫大恐惧涌上心头。 迟澳愣在舞台上,哭了。 夏桉远远看过去,笑容不改。 他猜到了迟澳在想什么。 但青春之所以美好,之所以叫人终生难忘,正因为最好的最纯粹的,恰恰得不到。 不是么? 迟澳移开一点点目光,看着夏桉问乐柠: “你,其实你一直都喜…” 说时迟那时快。 迟澳妈妈跑上台来,夺走儿子手里的麦克风。 摸摸他的头,眼角因心疼泛起一丝泪花。 “下去吧乖儿子,你长大了,要像个大人一样招待好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