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微微点头。 数月下来,他见了太多的恶,各个方面,各个层级…… 李时珍不懂政治,问道:“如此局面,当如何破解呢?” “简单,给他们明天。” “?” “让他们有赖以生存的活计,让他们能住上属于自己的房子,让他们有一个自己的家……” 李时珍粗略估算了下,不禁头皮麻,讷讷道:“这么多灾民……这得多少钱啊,再加上办事官吏的截留,以及为他们安排活计的花费……大明财政顶得住吗?” “顶不住也得顶啊。” 李青苦涩道,“总不能让他们自生自灭吧?真就是狠下这个心,践行牺牲少数人来成全多数人的政策,也必然会功亏一篑,这些个流民会流向大明各地,搅得大明各地不得安宁,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将炮口对向灾民,可这样的话……大明朝廷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李青淡然说道,“当一个王朝把枪口对准治下百姓,它不亡,谁亡?” 李时珍默然点头。 半晌, 李时珍苦涩道:“时至今日,我方才明白,原来世上最好草药竟是……钱。” 李青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这话精辟,其实大多数的病……都是穷病,小到个人,大到国家,都是如此。” 李时珍不禁问:“自洪武朝起,永青侯就致力于医治大明,十朝以来不知力挽狂澜多少次,这次,想来也有应对之法吧?” 如今,李时珍不再怀疑李青长生者的身份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青非人哉的一面,让他不得不相信。 李青怔然道:“许多人潜意识中,都以为永青侯总有办法,其实啊,他也就是个寿禄奇长的普通人,我要是什么问题都能完美解决,就不会让问题生了。” 李时珍悻悻然道:“那侯爷有何打算?” 李青咬了口饼子,道:“寅吃卯粮。” “寅吃卯粮?那……卯粮吃完呢?” “吃完……” 李青捏了捏眉心,轻叹道,“那就只能给资本松绑了。” “什么意思?” “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先吃饭吧。” 李青做了个拉伸动作,道,“离甘肃还远着呢,接下来可得抓紧了。” 接着,又咕哝了句:“皇帝想借此经营西域,其他省份不太行,可甘肃部分地区与西域接壤,兴许可以尝试一下。” 李青看向李时珍,道:“这一甘肃之行,可能要花费许久时间,你有个心理准备。” “有多久?” “最起码要在那儿过年。” 李青说,“当然了,这只是保守估计。” 李时珍怔了怔,诧然道:“那其他地方……” “大明的赈济物资、官吏、军士,都到位了,且地震中心的区域,咱们也都解决了最基础,也是最棘手的难题,没必要再追求度、追求面面俱到,时下都临近夏末了,又不是春上刚赈灾的时候,思维转变一下。” “嗯,也是。” 李青嘿嘿一笑,道:“你可以一边干活,一边的收集素材嘛,写书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何况是医书,不行万里路,哪能效仿神农尝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