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停顿了下,问:“有没有觉得亏,心里不舒服?” 朱佑材摇头:“若赚取暴利的前提是让佛郎机驻兵,我情愿不要!” “何也?” 朱佑材想了想,说道:“我怕我看中了人家的利息,保不齐,人家看中了我的本钱。” 李青蓦然大笑,笑声爽朗,“这么多代,总算触底反弹了……不容易啊!” 朱佑材愕然。 好一会儿,才明悟话中深意,不禁苦笑道:“其实,无论爷爷还是高祖,都不是憨蠢之人,奈何……” 他笑意更苦:“无论是先生,还是大明那边的皇家人,都太……太……” “太精了,是吧?” 李青替他说了出来,随即颔,“也是,不然交趾也不会有今日,固然有我的因素,但更多是他们的努力。” 朱佑材只是苦笑,倒没有不满李青调侃他祖宗,就算他祖宗活过来,李青一样调侃。 严格说来,哪怕高祖,也是李青晚辈,长辈调侃晚辈,哪有生气之理? 收拾了下心情,朱佑材点头道:“就依先生所言。” 李青笑着说,“放心吧,相比眼下这些佛郎机人,交趾无疑更为强大,满剌加国王眼又不瞎。” “嗯…,也是。” … 次日, 还没到中午,交趾王率一众将士登陆的消息,便被满剌加国王得悉,不由得又是恼怒又是惊悚。 “交趾王这是要干什么?” 年轻国王召集大臣,气急败坏,“欺我满剌加不敢与之开战?” 一众大臣们个个愁眉苦脸,却是没一人主战。 僵持一阵儿,年轻国王悻悻然坐回王位上,逐渐心平气和,好一番商讨之后,最终一致决定……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无论是佛郎机,还是交趾,于满剌加而言都是财神爷。 一个不想得罪,一个更是得罪不起。 于是,年轻国王给双方掌舵人各自了请柬,欲化干戈为玉帛。 第二日。 李青、朱佑材、李雪儿、唐伯虎,以及少量汉王侍卫赶赴王宫,与此同时,佛郎机的大人物也到了场,人数与李青这边相差无几,也是仅有十数人。 显然,双方都吃准了年轻国王不敢摆鸿门宴。 事实也确实如此。 酒宴一开始,年轻国王便点明主题: “此番三国会盟是为和气生财,打打杀杀多没意思?不若我们强强联合,吃下除大明朝廷之外的西方贸易份额,如何?” 好大的胃口……朱佑材吸了口凉气。 李青、李雪儿更是想笑,且不说大明的大商绅与朝廷错综复杂的关系,单就靠着交趾、满剌加就想吃下除朝廷外的盈余,简直异想天开。 那么大的市场,岂是两个小国能吃下的? 还有,将这些佛郎机人比作一国,虽是场面话,却也太过愚蠢。 你是国王啊,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嘛? 佛郎机人很高兴,非常高兴,立时欣然同意,且当场让出一部分利润,以示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