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默然。 朱厚熜重又露出笑意,道:“这就是了嘛,你我各退一步,朕答应你的阶级斗争,你答应朕的阶级斗争……你我君臣精诚合作,江山永固,皇权永固,岂不美哉?” 李青无言。 苦思冥想不得其法之下,他的确暗戳戳给了要妥协的迹象,却不想,朱厚熜不但抓住了,而且还一点不客气。 哪怕明知朱厚熜秉性,李青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幻想朱厚熜能有一丝皇帝担当,自己都来了,他还能用最懒的方式做皇帝? 事实证明……还真能! 李青不阻止,是因为从小皇帝要阴张璁时,他便知道这也是小皇帝的底线了。 如若再极力反对,朱厚熜也会反对自己的开民智之策。 说白了,这就是赤裸裸的交易。 没有丁点人味儿可言。 朱厚熜自认为是付出,要回报理所应当。 李青轻轻叹息道:“人生很长,你又还年轻,何必……如此怕力?” “身居上位者,当善用人之道,驭人之术!” 朱厚熜不理解,“莫非先生以为,朕还没拿捏住张璁?” 李青嗤笑点头:“拿捏了,他现在的确离不开你了。 依赖你,就得卖力,越卖力,越离不开你。” “先生明鉴。” 朱厚熜微笑颔,等着李青恭维。 李青却是对其无感了,连厌恶的情绪都没了。 原来,对一个人厌恶到极致的时候,竟是打都懒得打…… 李青幽幽吐出一口气,道:“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言罢,起身离席。 朱厚熜望着李青离开,撇撇嘴,咕哝道:“朕对你够礼敬、客气了,你不会真以为朕什么事都会让步吧?呵呵,上赶着不是买卖,哪有一头妥协的道理?” 静坐一会儿,觉得也无甚意思,朱厚熜便乘龙辇回去了…… 是夜。 朱厚熜沐浴更衣,取出那颗‘仙丹’凝望片刻送入口中,为免浪费,他嚼都没嚼。 若非黄锦及时送上温水,又是拍后背,又是抚胸口…… 朱厚熜噎不死,也得噎的翻白眼儿。 “呼好啦!” 朱厚熜抬手拨开黄锦,盘膝而坐,淡淡道,“朕要清修了,莫要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