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县,阳山。 白色佐伯纸燃起火苗,火焰向上攀爬,直到将要化作灰烬,男人才摊开手掌,任由带着余焰的残灰随风飘散。 “阿母,孩儿以后不能来看您了。” 司马师跪在生母张春华的墓碑前,闭着眼睛,小声念叨。 初春的微风拂过。 这本该到了万物复苏的时节,可他的心却像被冰刀刺入。 阿父的信中只有两个字,虽不知朝中到底生了什么,但却可以猜到,他司马师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当年的弘农杨氏便是如此,即便时任汉朝太尉的杨彪早已没了实权,曹操依旧找了个理由杀了杨修。 这不仅是给世子之争划个句号,也是为了彻底将杨氏的威望打入谷底。 只是现在还有一件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因为自己确实没有参与李丰一案,只要阿父能鼓动群臣给夏侯献施压,以他的行事风格,岂会不顾群臣非议颠倒黑白呢? 阿父为何能够认定,夏侯献一定会杀了自己? 洛阳,丞相府。 “洛水之誓?” 贾充甚为不解, “明公啊,誓言一旦立下,可就不能反悔了。 若是那司马师被洗脱罪名,我们忙活了这些岂不是前功尽弃?” 坐于上位的夏侯献淡定地吃着茶,放下茶杯说了一句:“这倒未必。” 贾充转了转眼珠,神色忽然一凛,表情古怪了起来:“莫非明公是想” 夏侯献忽然大怒:“怎么可能! 我夏侯献岂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 “下官失言,下官失言!” 贾充连忙道歉,却一时晕头转向,他实在是想不出明公此举的用意。 二人沉默了一阵,夏侯献又开口说道: “最近公闾辛苦了,只不过校事府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所以你受累再坚持坚持。 待我找到合适的人选,自会为公闾加官。” “明公哪里的话。” 贾充谄媚道,“能为明公做事,下官在哪里都是一样。 再说了,明公多次为下官加爵,已是厚恩。” 夏侯献不置可否,心中对贾充多了几分器重。 撇开道德不谈,其人是真的好用。 人才就如刀剑。 有的人例如夏侯玄,像是一把精雕玉琢的名刀,华而不实,只可观赏。 有的人就像贾充这样,是一把朴实无华的匕,虽然不起眼,却胜在用着顺手,杀人于无形。 “公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