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侧窗斜射进来,蝉鸣在耳边回响。 “陛下,幽州刺史请求觐见。” 有女官走来禀道。 “宣。” 夏侯献放下调羹,看向文夫人:“阿绮先去清凉殿,朕晚点到。” “嗯。” 文绮罗起身,欠身一礼。 平北将军、幽州刺史都督幽州诸军事的张特最近回京述职。 当年夏侯献平公孙渊后,魏国一度分昌黎郡、辽东郡、玄菟郡、带方郡、乐浪郡等郡国五置平州,治所在襄平。 但辽东那地方跟蜀地有点像,似乎有某种魔力,人一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几番权衡后决定,废还幽州,统一管理。 张特看上去有点紧张,在宫人指引下,他脱下鞋子,缓缓走进东堂。 他学着寻常京官或是大族出身的官员那样亦步亦趋。 用赞礼官的话来说,不这么做这就是御前失仪! 要治罪的! 看得出来张特提前有做功课,只不过动作仍然蹩脚。 夏侯献觉得,或许从小长在深宫里的承平之君会注重这些,他倒真的无所谓。 起身,顺手拿起一张蒲团,扔了过去。 张特下意识地接住蒲团,整个人有点懵。 他来之前幻想过各种严肃、正式、紧张的君臣相见的画面。 但迎面飞来的蒲团,直接给他整不会了。 “抱着作甚?” 夏侯献手里也拿着一张蒲团,手指点了点侧方的小案。 “坐。” “诺,臣,臣遵旨。” 等到夏侯献坐下,张特才再施了一礼,与天子对坐。 宫女端上木盘,盘上有瓜果、茶壶和几个茶杯,夏侯献拿起茶壶给张特倒上: “(合肥)新城初见,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了吧,那时你鬼鬼祟祟,我还以为你是吴国的细作。” 张特悻悻然地说:“陛下竟还记得这些小事。” “莫非朕是健忘之人吗?” 夏侯献失笑。 “岂会。” 张特喝了口茶。 尽管陛下还是那个熟悉的淮南太守、征北将军,但无形中的气场还是让他放不开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