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监军?” 曹爽虽说有摆烂的念头,但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监督自己这个卫将军,未免太丢面子啊。 这历朝历代都没这个先例吧? 曹爽心中的不爽情有可原,但事实上夏侯献已经很克制了。 殊不知,后世北齐文襄帝高澄,十二岁参与最高决策,十五岁入朝辅政领左右京畿大都督,十九岁便加大将军,领中书监,吏部尚书。 区区监军又算什么。 帐中一时间肃然,夏侯淼却是拱手说道: “家父言:卫将军知人善任,身旁皆是贤臣良将” “淼年少,阅历尚浅,家父此番是想让我临阵观摩一二,不过这军机大事自当由卫将军决断。” 明眼人都能看出,夏侯淼此番前来是有喧宾夺主之意,但他的话术却滴水不漏,这也给了曹爽一个十足的台阶。 于是曹爽是露出笑意:“既如此,阿淼入列听令吧对了,可曾取字?” “淼,表字文浩。” “好。” 曹爽点点头,随后一众文武两侧列队。 作为此番曹爽的席军师,丁谧直接问起了军情,他先是看向曹演: “骁骑将军,常山那里如今探得如何了?” 曹演拱手道:“斥候探得消息,叛军退回中山,想必是常山久攻不下,放弃了。” “为何会如此儿戏?” 丁谧有些不解。 这时,夏侯淼为其解惑:“丁公,并州的田将军假意投靠叛军,实则临阵反水,想必此时已经得手,叛军不得已只好转道,否则没有漕运补给,叛军很难久持。” “原来如此。” 丁谧嘀咕一句,“我就说那田国让一把年纪了,不可能去干这九死一生之事。” 话音未落,夏侯淼又作思考状,不一会儿分析道: “叛军虽受阻,但毋丘俭及时止损,想必此时还有相当的战力,所以断然不会撤回范阳。” “如我所料不错,他应该会挥师东进,控制高阳、鄚县,此二城控制两条水路,无论是与我军展开决战,还是就此僵持,都是不二之选。” 话到此处,夏侯淼眉头微皱: “若是我军能在早些时候抢占二城、扼断粮道,叛军就只能退守范阳了。” 现场沉默了一阵,丁谧开口说道: “呃其实邓镇北几日前便引冀州军北上了,只是卫将军不知叛军主力动向,尚不敢深入幽州腹地,以免进退维谷所以暂时只让邓镇北一支偏军前去。” 夏侯淼虽然感到遗憾,但却没有当面质疑曹爽的选择: “嗯卫将军素来沉稳,这倒无可厚非。” “如今的局势,以邓镇北作为一支奇兵,而我军或可在河间与中山交界之选择战场,正面牵制叛军主力。” “元孝舅” “长思舅” 悄然间,夏侯淼已将宗室将军们调动了起来,俨然成了这里的主事人。 众将认真听着他的分析与部署,时而点头,时而提出不同意见,夏侯淼时而解释,时而采纳。 事实上,这支中军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将领素质都不是幽州军能比拟的,只要能得到合理的部署,不要在大战略上有明显漏洞,野战可谓是天下无敌。 在一番军议后,夏侯淼这才看向上位:“外甥献丑,只有拙计几策,不知卫将军意下如何?” 曹爽听得愣神,直到此刻他才恢复一丝清明:“文浩大才啊,你能替我来分忧,吾心甚慰。” 曹爽想起当年在明皇帝身边服侍时,曹叡经常有一句话挂在嘴边:“子林将军(夏侯楙)能够开窍,全赖奉明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