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宛如此郑重,场上唯二的两人也是不敢出声,唯恐惊扰了对方。 准备好自己接下来要用的东西,宁宛满意的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用具,这是自己在这的第一场,也可能是唯一的一场手术。 自己还是要以虔诚而谨慎的态度对待的。 宁宛拎着酒壶到了一旁,将酒壶中的酒水倾倒在自己手上,不断的清洗。 随后招呼包灯过来,也是一样的做法。 包灯对此并无异议或者是疑问,因为过去他在一些军医那里也见过这样处理的,说是为了卫生,防止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带到病号身上。 而且这样处理过的病号明显比那些没有处理的病要来的少许多。 所以要说一开始包灯还对于宁宛是否真的能治好薛恒的手带着七分信,三分怀疑。 现下却是九分信,还剩下一分是害怕。 桌案边的鱼汤从沸腾到寂静,从滚烫到冰冷。 阁楼上的鱼汤带来的香味从浓郁到弥散在整个空间,直至毫无一丝残留 炉子里的火从炙烤耀人到炉边清冷冻人,里头的火光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最后一针穿过富有韧性却又脆弱的那根手筋上,宁宛屏住呼吸,手里那只镊子紧紧的擒住针线。 另一只手缓慢而又迅的捆绑,打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外科结,由略显生疏到极上手。 镊子捏着脆弱的羊肠线,小心翼翼的穿梭在皮肉之间,唯恐一个用力,便就断了。 最为艰难的部分过去,手掌之间多层皮肉的缝合反倒显得快了许多。 一个是最难的部分已经过去,另一个是手上的活计上手后,度自然便就快了许多。 阁楼外临近靠窗的那棵树,在近冬时树梢上的叶子便就掉的差不多。 恰逢一阵风,不远不近拂过,那树梢上孤单的最后一片带着枯黄模样的叶子,终于在那阵风的携带下。 飘飘忽忽的打着璇,脱离了树梢恋恋不舍的尖头枝桠。 &039;啪嗒&039; 极其细微清脆的一声。 那片带着枯黄模样的叶子好似累了,在触到窗台上的那一刻,便就静悄悄了起来。 窗台内。 伸着手搭在桌案上的薛恒,一旁无所事事却又全神贯注的包灯。 以及从头到尾不曾挪动过一分一毫,全身心投入,唯有那双手不知疲惫,灵活行动的宁宛。 一滴汗从额间滑落到鼻尖上,下一刻便就要掉落在桌案上。 &039;吧嗒&039; 一只手伸了过来,接住了那滴即将滑落的汗水。 这颗汗水滴落的声音意外的响亮,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般。 引得身心投入的宁宛手下动作也是一顿,只是抬眼间,便就直直对上对面薛恒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好似一汪深潭。 不过只是稍一怔愣,宁宛便就回过神来低下头,继续手下的动作。 “好了,剩下的就是好好养着,等后面再看看恢复的情况,好的话便就可以提前开始做一些复健的运动。” 宁宛缝上最后一针,打上最后一个结,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