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光映得琉璃瓦白时,谢清砚的马车已停在宫门前。 他掀开轿帘,望着朱红宫墙下的白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大人,该启程了。” 小厮抱来狐裘,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 谢清砚却忽然转身,望向长廊尽头匆匆而来的身影。 楚容朝踩着积雪跑来,间还沾着几片梅花。 她喘着气递上一个锦盒,“滇州路远,这是……给你的伤药。” 谢清砚接过锦盒,指腹擦过盒角暗纹,忽然轻笑一声,“陛下倒是心细。” 他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耳坠上,那是去年冬至诡越送的东珠,“可陛下知道,臣要的从来不是伤药。” 楚容朝睫毛微颤,避开他的视线。 远处钟鼓响起,惊起几只寒鸦。 谢清砚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五年之约,臣从未忘记。” 说罢,他翻身上马,青衫在风雪中扬起一角,如同当年猎场上掠过她梢的那缕风。 凤鸣殿内,宿羡之斜倚在金丝楠木雕花榻上,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小公主。 他看着楚容朝进门时间未拂去的雪花,指尖轻轻拨弄着婴儿襁褓上的金线。 “清砚走了?” 他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难过。 楚容朝替他添了盏暖炉,“是,滇州事情吃紧,清砚谢大人说需尽早回去部署。” 宿羡之忽然笑了,指腹摩挲着女儿细嫩的掌心,“他总是对这些那些的放不下。” 楚容朝握着暖炉的手一顿,炉中炭火烧得噼啪响。 暖炉的炭火烧得正旺,宿羡之望着怀中酣睡的小公主,指尖轻轻划过她掌心淡青的胎衣,忽然开口,“他从前总说,想要天下的月亮清亮。” 语气里似有若无地飘着几分叹惋。 楚容朝将暖炉又往榻边推了推,锦缎袖口拂过襁褓边缘的金线绣纹,“五年后滇州平定,清砚自会回来复命。” 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雪地上的梅瓣,“我们之间有一个五年之约,我相信他不会食言的。” 宿羡之忽然笑了,“或许能困着谢清砚的,也只有陛下了。” 此话让楚容朝颤了颤,“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望着楚容朝远去的背影,宿羡之无奈一笑。 罢了,早就知道会有今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