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后邓艾又拿来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着他往洛阳尚书台。 接着,邓艾继续伏在案头翻阅公文,没过多久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使君,尚书台来的公文。” 邓艾抬头看去,从佐吏那接过,拆开官用封泥,认真展开。 这是一份调任状。 “秦州刺史?” 邓艾对这个新的州名感到陌生,但很快他便大致猜到了什么。 三日后,邓艾带着家眷起行离开信都。 新任冀州刺史还没到,不过没关系,之后的公务将会由原本的佐吏们负责交接。 事实上,国朝目前的都督、刺史、太守调任后都无法将班底带走,即便想要在新的属地任用故吏,也要向上申请,还不一定能批。 回忆了一下,当初陛下无论是在扬州、并州还是幽州,似乎都有方法把他们这群人弄到当地做官。 这样的“特权” ,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三月份的河北大地郁郁葱葱,邓艾一行人乘船一路南下,他时不时望着农夫在田间耕作,心中不由得想起二十多年看稻谷的日子。 “阿禾。” 听到女儿在甲板上的脚步声,邓艾并未回头,遥看远方说: “记得为父与你说过,我三十二岁的时候还在汝南屯田都尉麾下做一员小吏。” “当时我很奇怪,为何当年陛下人在淮南却专门派人来征辟我。” 他笑了笑,“从那之后,为父的仕途就宽广起来了。” 邓禾不置可否,顺着阿父看着的方向看去。 这些话阿父从小跟他们兄妹俩讲过不知多少遍了,就连年少的的三弟、四弟也免不了从小“洗礼” 。 阿父素来不是一个啰嗦的人,甚至邓禾听阿母说,阿父早年间还有口吃的毛病。 所以他总反复提起这件事,想必是对陛下的知遇之恩铭记于心。 夕阳斜洒在船的甲板,邓禾捋了捋丝问道:“阿父,秦州是哪呀?女儿怎么没听说过。” “新设的州。” 邓艾回道,“陇右的天水、南安那一片。” “又回去了?” 邓禾这才反应过来,“我记得前些年我们一家人住在长安,但是阿父经常去陇右,一去就是数月。” “嗯。” 邓艾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因为他莫名想到了那位在陇右时的“老对手” 。 邓艾从不否认自己的能力,依他看来,陛下心腹之中最能打的将军正是他邓士载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