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献摩挲着下巴,略作回忆状,“后来我去了并州,兄在洛阳,我回了洛阳,兄又去荆州赴任,如今总算是有缘共事。” 毋丘俭在感慨时光如白驹过隙的同时,也在心中暗自羡慕。 自己从年轻时就深受陛下器重,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碌碌无为” ,反观对面的男人,起步比自己晚,如今却做了他的顶头上司。 他清楚,对方靠得不完全是“夏侯” 这个姓氏,这么多年的种种表现他都是看在眼里。 还记得他在给曹叡的上表中是这么说的: “陛下您继位以来,没有什么值得史书记载的伟绩,吴蜀两国凭借天险抗衡大魏,朝廷这么多年屡次用兵始终没有剿灭它们,应该趁休战的这段时间把战略重心投入别处,收复辽东。” 可这话,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同样是作为陛下的东宫旧臣,他自认为没有像李丰、高堂隆那样的卓越的内政才华,比起他们,自己充其量算是平庸吧。 可自己眼瞅着就要到不惑之年了,他该如何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呢。 做个诗人? 不,他自认为算得上是文武双全,如今天下未定,需要有人挺身而出,他唯有如此才能不辜负天子,不辜负大魏。 “说来惭愧,这五年奉明可是一路突飞猛进,为兄却仍然是止步不前。” 毋丘俭在老友面前吐露着心声。 夏侯献没说那些安慰人的话,毕竟毋丘俭说得也算实情。 翻看毋丘俭前半生的履历来看,他算得上是平步青云,但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大多时候世人都以为他是个只会吟诗作赋的才人。 不过毋丘俭身上的某些特质很是不易,他深受陛下宠爱却不恃宠而骄,平日里洁身自好,从不结党营私。 当年同乡的杜挚想要求官希望毋丘俭帮忙,他写了诗委婉拒绝了对方。 尤其是在“青龙浮华案” 之后,毋丘俭更是以此来引以自省,在人际交往中愈小心谨慎。 就像这次一样,若是换作旁人,到任第一天必然会屁颠屁颠地跑到自己府上来混个脸熟的。 夏侯献猜测,对方只会在真正有公事的时候才会来找他。 果然,毋丘俭方才说的“明日去府上拜会” 并不是客套之言。 这不,话题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公事。 “不瞒奉明。” 毋丘俭说道: “我到任以来一直在研究幽州主要是辽东一带的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