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见来人,刘禅头也不抬,手里拿着根柳条在蛐蛐罐里戳来弄去。 “禀陛下,卫将军上疏请伐凉州。” 陈祗拱手言道。 “凉州?” 刘禅眼中闪过一分诧异,停下手中动作,将蛐蛐罐的盖子合上。 “前些日子不是说东吴遣使而来,邀请共伐荆州,怎么?” 陈祗将姜维的想法向刘禅陈述了一番。 刘禅觉得有理,老实说攻荆州这事,他打心底是犯怵的。 依稀记得二十多年前,先帝带着五万精锐浩浩荡荡出川伐吴,那一阵子自己在成都过得好不自在。 结果突然有一天,有人哭着跑来叫他赶往白帝城,说先帝快不行了。 “也好。” 刘禅长叹一声。 宗预、邓芝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邓芝都快八十岁了,镇守一方保境安民还行,让人家领兵东征实在是强人所难。 “汉中军务朕可全权交给卫将军,叫他相机行事吧。” “是。” 陈祗拱手离去。 他走出内殿没多久,身后却是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陈令君留步。” 陈祗回头看去,正是黄皓。 “黄门令。” 面对这面目可憎的老宦官,陈祗丝毫没有大汉士人之风,竟是恭敬一礼。 黄皓咧嘴笑了起来,拂尘搭在臂弯:“令君如今独揽尚书台,风光无量,可喜可贺啊。” 陈祗心中厌恶,却还是面带笑容道:“还是多亏了您在陛下前为我美言。” “哎” 黄皓抬手按着陈祗小臂,“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咳咳。” 寒暄两句,黄皓四下看了看,清了清嗓子,“令君,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所谓互为表里正是如此,既然从黄皓这得了好处,陈祗就不可过河拆桥,毕竟这厮离陛下太近了,若是刚上位就决裂,怕不是对方一句谗言自己就要遭殃。 黄皓道:“我听说荆州魏军最近蠢蠢欲动,战船时不时就开到夔门附近,意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