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双眼正燃烧着滔天怒火,映得密室里飞溅的火星都黯然失色。 " 接着! "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竹筒抛向赵莽,黑色劲装下的伤口渗出的血已浸透三层布料。 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她耳畔飞过,在石壁上钉出三个冒着青烟的孔洞。 千羽旋身挥出短刃,银芒划破一名刺客的咽喉,温热的血溅上她苍白的脸颊,反倒衬得锁骨处的樱花刺青愈妖冶。 赵莽接住竹筒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 他看见千羽转身时衣袂扬起的弧度,看见她间散落的雪粒正在融化,更看见那道寒芒从她背后透出——一支淬毒匕穿透了她单薄的身躯。 鲜血顺着刀刃喷涌而出,在黑衣上晕开大片暗红,像极了沙门岛那场大火中绽放的血花。 " 不! " 赵莽的怒吼震得密室嗡嗡作响。 他感觉胸腔里有什么轰然炸裂,握着铸铁锤的手青筋暴起。 七年前父亲倒在劣质铁料引的爆炸中,三个月前徐承业在诏狱里咳血而亡,此刻千羽的鲜血又溅在他脸上,所有的仇恨在此刻化作实质的力量。 铁锤挥出的风声如同惊雷,将扑来的刺客连人带刀砸向石壁,飞溅的碎石混着血珠洒落在地。 千羽跪倒在翻滚的油灯旁,火苗舔舐着她的衣角,却不及腹部传来的剧痛灼人。 她望着赵莽杀开血路的身影,突然想起小时候和姐姐在樱花树下练刀的光景。 那时她们间别着同样的银簪,如今姐姐的银簪早已熔成铁水,而她 " 裴云琅" 她用染血的手指在青砖上划出半朵樱花,字迹因颤抖而歪歪扭扭,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晋泰商行" 鲜血不断滴落在字画上,将" 商行" 二字晕染得模糊不清。 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姐姐被锁链拖进火海前塞给她的竹筒,裴云琅书房里堆满樱花纹铁箱的密室,还有今早混在运粮车队里看到的晋泰商行车队。 赵莽扑到她身边时,千羽的手正无力地垂下。 她望着头顶晃动的烛火,恍惚间又回到了樱花盛开的季节。 " 替我们看到真相"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飘雪,最后一丝力气化作嘴角的微笑,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永远定格在赵莽含泪的瞳孔里。 " 千羽! " 赵莽抱紧她逐渐冰冷的身体,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手背上。 他不知道那是千羽的血还是自己的泪,只觉得胸腔里有团火在疯狂燃烧。 七年来,他从宣府的小铸炮匠变成阶下囚,又从诏狱死里逃生,此刻终于明白了阿鹤姐妹用生命守护的秘密——晋泰商行不仅是走私据点,更是倭人改良火器的关键枢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