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充整个都惊掉了,心里的话也冒了出来,却在无形间给了一个台阶。 “大将军,这位就是你说的仗义疏财的沈充吧?果然是英气非凡。” 司马裒一副初见佳人的模样,又搞得沈充一愣神。 要说熟,沈充和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和司马裒熟。 甚至宣城公的府邸都是沈充出钱又出人给盖起来的。 “怎么?沈老板,以前见过孤?” 司马裒又摆起了宣城公的架子。 沈充虽说对官场不大熟悉,但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立刻就明白了其中意思。 “下官只是听过宣城公的大名。” “嘿呀,你要吓死孤,你这么一讲,还让别人以为,孤有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哪。” “下官能为宣城公牵马坠蹬,就已经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望。” “放轻松嘛,了解孤的朋友都知道,孤这个人哪,是最不摆架子,最没大没小的,为此父王还教训过孤,你说是不是啊?大将军。” “世子素有枕疾,琅琊王对宣城公寄予厚望。” “哎,大将军,这话就不必讲了,免得让人误会。 大家坐,都坐,今天这里只有兄弟,没有君臣,大家都随便一点,不要拘束嘛。” “哎呀,你看我这个记性,现在才想起来,世子殿下还有话要带给宣城公。” “哦?方便在这里说吗?” “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世子殿下也说自己枕疾已久,想多见一见宣城公,怕以后就见不着了。” “逸少,这可是大事啊,你应该一早就说的。 世子有疾,我这个做弟弟还在这里大快朵颐,那岂不是不恭之弟了吗?逸少啊,你险些害了我,你们吃吧,我收拾一下东西,这就去豫章看世子。” 司马裒没有停留立刻就走,事实上他也不得不走,这句话中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浓烈了,他若是再不走,可就坐实了自己的小心思。 待司马裒走远之后,王敦才说,“逸少,你不该那么直的?” “伯父,你知道我的,拐不了一点弯。” “来来来,别伤了和气,吃鱼,吃鱼。” 王廙扮演了和事老,把伯侄二人对立的目光分开。 “处仲兄,你平日怎么教训逸少,我管不着,但今天我这个嫡叔还在这里哪,你多少给我些面子吧?” “世将,这是哪里话,我就是特别欣赏逸少这一点,耿直,像我。 沈充,你别光张个嘴巴,吃啊?这两人吃鱼可是好手,你再慢……哎,慢点,我还没吃几嘴哪。” 王敦完全像个土匪一样,抱起半条烤鱼就啃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沈充回头再看那叔侄俩,也没有比王敦好了多少,正捧着另外半条,叔侄俩两边对啃,只怕谁吃得慢了,吃了亏。 沈充再低头时,桌上就只剩一个签子,还述说着那里曾经有一条烤鱼。 “不错啊,士衡,愣着干什么?等我请你吃饭嘛?回去等消息吧。” 王敦扫了一眼陶侃,随手打了对方,然后走到沈充面前。 “沈充,这吃饭啊,就像打仗,你可不能谦让,你看看,你这一谦让,就要饿肚子,你是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这还是你在这里哪。”